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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
来源:法治安徽网 阅读量:10000 2018-10-30 11:05:15

我的父亲葛新芳,今年83岁,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。他出身贫寒,小时候家里经济困难,没有读过书,大字不识一个。

记忆中,年轻的父亲很能干,干起农活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累。曾记得在烈日炎炎的夏季,阳光下,左邻右舍的老乡们纷纷回家在树荫下避暑乘凉,可是他仍然执着地在农田里不停地耕作,经常等到母亲到地里喊他回家吃饭的时候,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锄头。有时候忙起来,就让母亲给他送饭到田间地头,随意吃点继续干活。

憨厚老实的父亲进城做买卖,连上厕所都成问题。厕所虽标有“男”和“女”的字样,可父亲不识字。为了让孩子避免像他一样饱尝没文化的辛酸,父亲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进学校,学知识,让知识改变命运。我们兄妹四人,从小学到中学,每到放学、放假的时候,父亲催办的急事就是让我们写作业,地头的活再多再忙,他都不让我们插手。孩子的学习时间有了保障,可是在满足孩子上学的花销上却遇到难题。四个孩子全部上学,花销很大,让一个从土地里刨食吃的庄稼汉头痛。为了缓解经济紧张的困境,父亲做起了卖豆芽的生意。低矮狭窄的土坯房,靠墙倚放了十几个豆芽缸。黄豆进缸后,一日要淋三遍水,那时,全村人只有一口深水井,父亲每天都要到数百米外的深井去挑十几担水。夏天还好,冬天井口淋水结冰,很危险。在交通不便、信息不通的年代,溜村串户挑担叫卖是卖豆芽的唯一选择。严寒的冬季,父亲的两只手长时间地在水中浸泡,皲裂了一个个血淋淋的大口子,裂口干裂疼痛,父亲就让母亲去家后的树林里,用刀子剜刮椿树上成块的树胶,在煤油灯上烤化后,滴在裂口缝隙内,缓解疼痛。父母的辛劳耕作和小本经营,艰难地维持我们兄妹读书上学。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,我们不断成长和进步,哥哥葛绍奎考取了中国科学院研究生,博士毕业后进入科学研究领域,目前在加州大学滨河分校。我考取了铁路警校,当上一名光荣的铁路警察。20世纪90年代末,当地媒体以《卖豆芽供出博士生》为题,报道了父亲的辛劳和坚持。

参加工作后,我们纷纷在城市安家落户,经济的独立和工作的繁忙,让我们回家陪伴父母的时间日渐稀少,节假日如果我们不能回家,就用电话向父母问候。在电话那头,父亲话语中总是饱含着依恋和不舍,电话中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教导我们要踏实工作,对待朋友和同事要热情大方。多年来,父亲的勤劳和友善一直勉励着我。在没有了为孩子上学就业的操劳之虑后,我们劝他把农田处理掉进城生活,他总是以城市生活不习惯为由婉言谢绝。每次我们回家看望两位老人时,父亲的高兴劲儿像个孩子,表情处处流露出欣喜,在告别的时候,父亲总是大包小包地往车里塞着他为我们置办的食物。

十年前,年届古稀的父母已经体弱多病,渐渐失去了劳动能力,父亲不得不与朝暮相伴的土地作别。进城来到子女身边,父亲坚决不与我们住在一起,怕给我们添麻烦,怕因生活习惯的差异影响了我们的工作。父母亲进城后仍坚持自己劳动,他们是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的写照,他们的品格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

(葛绍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