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吴明亮

2024年蚕豆花开的时候，我和高岳山合作创作的三十万字的长篇小说《九里河》终于和读者见面了。小说描写了九里河村扶贫户在村书记何青竹的带领下、包保责任人的帮助下，全村贫困户自立自强、在党的政策护佑下，集体脱贫致富的故事。表达了山乡巨变的物质来源和精神源泉。

掩卷沉思，喜悦中掺杂几分不安。喜悦的是半年的时间没有白费，终于鼻闻墨香，成书面见读者。几分不安是长篇小说的创作，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第一次尝试，恐辜负了文友们的期待和关怀，抑或是粗浅的文字表达不了我们写作的初衷和情怀。

对于长篇小说《九里河》的创作，我们是花了时间和精力的，也投入了本真的感情。2017年至2022年我们在参加扶贫工作中积累了大量的素材，但为什么直到2023年才动笔呢？迟迟没有动笔的原因是，我曾经看了湖南特级教师李玉上创作长篇小说《师道苍茫》的创作谈，他在创作谈中说道：“如果写得不好，读者感觉不到阅读的快乐，那就会耽误读者的时间，煎熬读者的心怀。时间就是生命，无端空耗别人的时间，无异于谋财害命；如果你不能给人带来快乐，那么你至少不能给人带来痛苦或者折磨。哲人的话像一把剑时刻悬在我的头顶，我不得不时刻抬眼张望。”这段话中的感悟，其实在创作之前，我们也有过类似的想法，但最后，还是硬着头皮下定决心坚持下来了。除了对小说中的原型九里河的特殊感情之外，还有多方面的原因。

实话实说，是源于对文学的热爱。马克思说过：“人生中最大的快乐就是因为热爱而行动。”其实，我在初中读书的时候，很不喜欢语文课，中考时的语文成绩也是不敢恭维。考上师范学校后，我遇到了王助民老师，他教给我们系统的文学常识和文学作品，还鼓励我们写作文，创作文学作品。那时，我有两篇作文课堂上被点名表扬了，拨动了我感情的琴弦，激发了对于文学的热爱之情。他还说班级有百分之八十的同学将来都可以当作家。王老师的一番话，在同学们懵懂的心灵中荡起了文学的涟漪，从此我们变成了狂热的文学青年，大家买书、订杂志、读书、写文章。很多同学如我一样，做起了作家梦，同学们在文学道路上携手前行。从那时起，文学一直陪伴我的理想和生活。可几十年过去了，放眼看去，还在写文章的同学寥寥无几。学校时的理想早已被岁月的风尘淹没在逝去的岁月里。我现在才明白，王老师的那句鼓励的话实打实是一句善意的谎言及期待，但我衷心感谢他的话点燃了我对文学的热爱之情。其间虽然因为工作和生活，很长时间没有动笔，但文学梦依然在心中珍藏。记得英国散文家、 诗人、剧作家以及政治家艾迪生说过一句话：“光有才华是成不了作家的，还得有毅力。”自此，我和岳山在万家灯火里着笔徜徉九里河。

无可否认，是源于对人民的感情。参加扶贫包保的五年时间里，我们接触了很多贫困户，了解了他们的贫穷、苦难、劣根性、积习、善良以及不屈不挠的生活态度，更重要的是在与他们相处过程中，感受到了他们的可爱以及人性中那些闪光的东西，还有他们因为我们的付出以及对于他们的包容、感化，从而将他们心中闪光的东西及中国传统的美德最大化，性格中的坚忍不拔成为追求美好生活的不可或缺的基础，人性中的善良绽放成美丽的鲜花，甚至产生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转变。我有一个包保户，是五保户，当过兵，一个有故事的老人。刚接触的时候，据村干部介绍，应该属于拿着政府钱对政府还有意见的人，而且具有一定的鼓动性。后来这个老人在和我的相处中，他彻底变了。原因是他在五年中脑梗犯了两次，两次都是半夜打我电话，我开车将他送到医院，治好了脑梗。现在已经八十五岁了，如今他不但生活上脱贫了，思想上也脱贫了。在任何场合，他都说真正感受到党的温暖和关怀，打心里体会到党的政策好，共产党的干部好。后来他竟然将他年轻时的爱情故事悄悄告诉了我，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。

这样的人、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。我们在工作过程中就这样收获着辛苦和感动以及幸福。在这里，我觉得不能忘记参与包保的所有干部们，他们在这项工作中的付出可以用“伟大”两个字来形容。无论春夏秋冬，他们都披星戴月，经受住了很多考验和检验，我感受到了他们的担当、服从和坚韧。

在和扶贫户的交往过程中，我感受到了广大人民的善良、诚实、可爱、幸福，想起了狄更斯在《圣诞故事集》说：“人们倾诉衷肠的声音更温柔，更真实，可以绝对信赖，并且可以十分肯定它除了给人以最亲切的劝告之外，再无别的。”于是，我们在炊烟升起的时候依然着笔，向我们的人民倾诉热爱和衷肠。

再一个是源于对脱贫攻坚工作的认识。“一枝一叶总关情，最最牵挂是群众”。扶贫工作在中国大地上应该是一项载入世界史册的伟大工程，取得的成果也是举世瞩目。家乡的扶贫工作更是可圈可点。这项工作，也应该载入家乡的史册。作家约翰逊说过：“每一个民族的主要光荣，从它的作家中升起。” 所以作为文艺一兵，有责任和义务拿起笔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讴歌一曲时代的最强音。

当然，还源于对家乡的热爱。南北朝文学理论家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物色》里说：“屈平所以能洞监风骚之情者，抑亦江山之助乎。”意思是说屈原之所以能深入地领悟诗赋等表情达意的功能，写出那么好的作品来，或许是江山对他有所帮助吧，楚国名山大川的壮丽风光开阔了屈原的眼界，陶冶了屈原的情操，唤起了他对乡土的热爱，因而他的所有作品中，几乎都渗透着对祖国的深情,历来被誉为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。

在扶贫工作过程中，我们更加全面地了解了家乡的风土人情，地情地貌、大好河山、地方文化特色和传承，也重新唤起了我们对于家乡的热爱和崇敬之情，所以我们想通过这篇小说全方位立体地展示家乡的美丽和神奇。据此，我们在月亮升起的时候用赤子之心为心中的九里河唱一首“洛阳城里见秋风， 欲作家书意万重”的歌谣。